RoseWithTheMoon

“我们读诗写诗是因为我们是人类的一份子,而人类是充满激情的。”

【赵方】断袖

*一些拙劣的模仿



古人有云:“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辛楣曾拿这句诗笑鸿渐的酒量太小,金樽里装的不是酒而是茶。鸿渐认为以茶敬明月倒比“金樽对月”更写意,两人争辩了一番,最后不了了之。也怪老祖宗对酒与明月执念颇深,如今的知识分子为追寻诗仙那股洒脱之气也学起了举杯邀明月的戏法,好似赏月时不小酌上一杯这月色就全无滋味了。汪先生自诩对酒、月、诗研究颇深,正是一个月圆之夜,他便请新来的方先生和赵先生一同赏月饮酒,促膝长谈。

从汪先生家出来时,鸿渐已有些头晕目眩,强撑着跟主人家致了谢道了别,便由辛楣半搀扶着回学校去了。辛楣见鸿渐迷离之状不禁笑道:“我看你这肚量在文人里可不受欢迎。”鸿渐道:“我不比你,把酒言欢谈笑风生,一杯酒下肚世上便再没有比你还能说会道的人!”辛楣道:“我现在可搀着一位病号呢,可不及李太白潇洒。”鸿渐搜肠刮肚欲寻些话来骂辛楣,奈何他不知一杯酒的威力竟如此之大以至于他思来想去头脑也只空白一片,于是他干脆板起脸来不再说话,由着辛楣扶着他慢慢地走。月色在他们头顶晃,轻飘飘的,像一滩水洒在天边,不一会儿就要落下来泼湿路上的行人了。

鸿渐愈发头晕,身子软软的,脚步虚浮,仿佛站不稳似的要学那嫦娥飞天奔月,他几乎半个人都靠辛楣撑着,辛楣倒也没有丝毫怨言,将他扶上楼回了房。谁知鸿渐一沾上床就跟条砧板上的死鱼似的,怎么唤也没有反应了,迷迷糊糊只道:“这人生想得意可不容易。”辛楣扶着他肩的那只手松得不够及时,被压在了鸿渐的身下,无奈之下他只得一遍遍地唤鸿渐的名字,道:“行行好,放我自由罢!”鸿渐竟全无应答。辛楣瞧见鸿渐那被酒气熏得红扑扑的脸,心下一软,开始怨起汪处厚那混账不顾鸿渐脸色一杯两杯地灌他来。在如水的月色下走一遭,辛楣的指尖冰凉,又见鸿渐毫无反应,他干脆用这冰凉的指尖戳了戳鸿渐的脸。鸿渐像是被惊到般,眼皮颤了颤,嘴里嗫嚅着说了些什么,身子倒半点没挪,辛楣看着他的模样笑道:“老方啊,你这是要让我断袖而行么?”鸿渐没应话,隔了半晌才开口道:“这下你倒做了皇帝!我这小侍卫哪有不从的道理!”辛楣又笑了,道:“这皇帝今天可穿了西装,要断袖可得连着牺牲我的手臂咯。”鸿渐迷糊中道:“那你可以做断臂维纳斯,多好。”辛楣无奈道:“我还想四肢健全,既然你醒了,行行好放我自由罢?”鸿渐眉毛微撅,露出一丝不耐烦的神色,但还是费力翻了个身让出位置来,好让辛楣抽出手,站起身来。“还有不舒服的没有?”辛楣居高临下地望着睡得蜷成一团的鸿渐,觉得他活像一只刺猬。鸿渐冷道:“我这小侍卫可受不起皇帝的关心。”辛楣一边叨着“你又来了”,一边绕过鸿渐的床来到书桌边上。鸿渐似乎察觉到他要做什么,又道:“别熄油灯,我如今头晕得紧,灯灭了可不知会跌到什么地方了。”辛楣道:“你就在床上躺着,哪儿也不去。”鸿渐道:“保不准半夜起身想吐,你知道的。”辛楣道:“鸿渐兄的意思莫不是让我今夜留下来守着你?”鸿渐道:“皇帝明早要上朝么?”辛楣笑道:“不上朝,也不上课。”鸿渐道:“这夜你活该守的,一为上海那次聚会你让我出糗;二为今晚你明知我不胜酒力却不替我挡着些,害我如今这副模样。”辛楣道:“别的不记,仇倒是记得不少。得了,你睡去罢,我在这儿看着你。”说罢便拉开椅子坐了下来,又随手在桌上拿了本书。翻了约莫二三页,一只飞蛾从窗缝里钻进来直扑到油灯上去的声响叫辛楣从书页中抬起头来,他挥挥手指赶走了飞蛾,又看向处于暗处的床:鸿渐侧躺着,一只手压在头下,脸正对着他,已经睡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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